“一切都太巧了,不是吗?”
“如果不是这次,我恐怕在这一切结束前都不会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……为何?”
“喂喂,看来你真是成哑巴了……那没办法了,看来你只能默默的听我唠叨一堆没用的故事,真是幸苦你了哟~哈哈”
是的,“参差”所施加的症状已经新增为了语言功能性退化,并且,我的双眼也开始有些看不清东西。但我旁边的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,我还是能看清的。我原本期望的是耳朵的听力衰退,但如今来看,还真是万幸。
我们离那片怪异之域已经越发接近了。
“我一直好奇你叫什么名字,可每次都忘了问,如今你也变成哑巴了,我也没法问了……可能对很多人来说,”名字“这东西的价值是微不足道的。而我原本也不叫做“洛声”这个名字——这是一个人在2000纪年给我的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。”
庆幸的,她的这些个话题里,可算是有个没那么反感了。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,便有条不紊的自顾自念叨起来自己的往事。
时间:2000\1\1
人们仍然沉浸于来自“千禧年”的喜悦之中,没人会想注意一边不起眼角落的那些与喜悦格格不入的悲剧。
这是个很狗血的故事,一个女孩的诞生令得原本应当美满的家被灾祸找上。
母亲的难产而死,父亲不情不愿的背负着来自亡妻的约定,将一个女孩在无休的无情下硬生生的拉扯长大。直至13岁,早将一切了明于心中的女孩最终自行离开了父亲,她相信着自己的存在绝对还存有意义,而并非是父亲心中所想,旁人闲谈的“灾星”。
从而,人们也都无一例外的,开始象征性的忘记了这个女孩原本打到名字为何,包括这个一直于这深渊处所挣扎不断的她。
“是啊……不论在什么时代,不切实际的荒谬永远在实时上演着,就跟他妈的烂俗笑话一样。”
女孩曾经幻想过,至此后便不再是他们那口中的那个“灾星”,她将会在走出这沼泽之后会是崭新的自我……
但,现实都是残酷的。那所谓的“灾厄”依旧萦绕在我们的头上,就算我们带着万分苦恼而踏入坟墓中,那诞自流言蜚语的“所谓灾厄”会继续依存于每个愚者的戏谑的笑声中,灵魂永不得到超度的痛苦。
被现实压垮的女孩于垃圾桶,身单衣薄,眼神空洞的思考着,已然忘记了铁皮的刺骨。
“那么自己的意义到底在哪?我活,我死,又有何种意义?”
她不知道,只是时时会听得耳边传来低喃,那个声音不是别人,就是她自己。恍惚间,她看到一众“自己”同自己在此相守,模糊不堪的话语不断,惹人生厌的厌世情绪不断像蛆虫一般蠕动于每一寸神经中。
“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如同疯狗般狂奔,像在摆脱这什么一般。”
嚎啕的悲哭不断,身体的不断的竭力打颤,这似乎是女孩自己反抗其中的“不甘”。她忍受不了,于是跳出垃圾桶来竭力的狂奔着,刺骨的寒风夹杂着众多路人的冷眼与鄙夷而迎面冲来。
女孩当然也知道他们是怎么看的,但又有什么意义呢。如果有,那也就是那莫名其妙的烂俗笑话了。
想到这里,她不禁放声怒号着。可再次睁眼时,她已然跑到了马路上。
一辆满载着年货的卡车向她驶来,来不及的……
“嗯……我们差不多到了,朋友。一讲起故事来,总是会忘我,哈哈。”
在不经意间的入神后,我们已然临近与这片“死域”上方。
“呼……好了伙计,你去舱门那儿准备一下,待会等我开下舱门,你就把这玩意儿的绳子给解开,让它掉下去,炸死那个王八蛋。”
我点点头以示同意,并将要起身走出驾驶室时。
“等等伙计,请允许我问一件事情……那天晚上,你有想该给自己过个怎么样的好年而苦恼吗?”
我听后迟疑了一会儿,有些迟钝的点点头,虽然有些疑惑吧。而Dr.洛听后也只是照常一样笑着点了点头,并回应着。
“好啦,我问完了,去忙吧伙计。等会儿,就好。”
说实话,当时我一直好奇着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,这会是嘲讽吗?
感觉不像是……
1999年/12/31日,我确实很羡慕那些相约过这一重大日子的人们。早在一年前,自我的父母自然死去后,在这世间的我身为独生子女已无亲人相伴,朋友相距甚远且匆忙。我的家里摆着许多的照片,是原先和我从小长大的狗子一同拍的,包括我们一家的全家福。
然而他们已然离去,只剩如今我一个了……
“我们存在的意义为何?生,死为何?”
或许,她也是在拿着这个故事来假喻着我的吧。但这又是为什么呢,这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啊……
伴随一阵阵警报声响起,舱门开始缓缓垂下,在我放眼俯望,发现下面仍并非为那片“死域”,而是一片废墟。可照刚才的速度,我们本已经到达了那里,难道她把速度给……
“嘿,朋友,接着!”
此时,有两样东西从远处抛来,是一个降落伞包以及对讲机。而正当我错愕想要望向她时。
“对不住了,朋友。”
她猛得一脚,将我踢下了飞机,飞至半空。
“洛,洛声!!!!!!”
渐渐地,我已经看不到她俯视的样子,以及那架运输机了。我无法忘却,来自她脸上的不舍和那只对讲。我将伞包穿好,并在拉开伞降后听到了来自对讲的声音。
那并非是恶作剧的玩笑获奖感言,而是一段录音,来自于她去拿零食时的空隙。
“咳咳……喂喂,能听到吗?算了,你应该是能听见的……在2000年,一次车祸险些将我的生命陨灭,一个男人则是将我救下,他替我抗下的这致死的惩罚……送至医院后,我们发现他没有任何的亲属以及家人,我便以“朋友”的身份,帮他在文书告知上签了名字,当然是瞎写的。在知道他姓为“洛”后,我索性便用了“洛声”这一名,毕竟我原本的名字已经忘了……”
“他最终还是走了,我没见过他绷带下的样子长什么样,后来……我帮他去家里收拾起了遗物。警察和医护人员们也清楚我的真实身份,并默许了我这一行为……在他的家里,虽然没找着他的照片,但我在桌上找到了本没写完的日记。上面记录了许多关于这人的个人故事,我当然对擅自看他日记的行为感到抱歉,但我只想明白的这一行为的目的。”
“在看完以后,我觉着他其实……和我是一样的人。我们所存于世上究竟有何意义?这是我们所共同的话题……由政府出资,他的遗体被送到了火葬场里火化了,我一直全程参与着。这并不是所谓的愧疚,说实话还是有一些吧。但更多地,还是那个所谓的意义为何……”
“答案是牺牲,他的骨灰后来被我埋到了一处荒地,毕竟现在买个坟位都快赶上买房了……我时常去那儿,去看他,我见证了原本的荒地成为花圃的历程,我明白了,我们所存,由前人的牺牲而得以延续于此。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此,我们,皆有意义所在,而非灾星,且于流言蜚语中仍存且不倒。”
“即成为,可抵抗一切荒谬的真理所在……或许在听完这些后,人们依旧将我当作害死他的凶手。我当然明白,我也不可能没皮没脸的索性觉着“又不是我求他救我的那般无赖无耻”。”
“朋友,我虽不知道你的名字,但我在见到你起身于人群中的时候就觉得,一份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。我不确定,所以我计划会问你那个问题,这也是……你记录于2000/1/1日凌晨0:00时的话。”
“我觉得我不会错的,毕竟女人的第六感嘛……谢谢你朋友,你让我明白了我们所存在于世界的意义为何?于此之后,我便开始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强大,历经了许多忐忑,我也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站点主管了,嘻嘻……”
“估计,你听到这里,我或许已经带着那玩意儿往那王八蛋身上砸了。我但愿这玩意是能索性将这王八蛋异常给一次性全灭了,就跟火一样将它所附的地方一点不留……不过,也是但愿吧,剩下的,就交给你了,我的朋友。”
“以上便是故事的后续和结局,请原谅我没当面把这些话说完,朋友。”
“愿我们在另一个世界……相遇。”
门开了,一个男人一瘸一拐的拖着身子向着人群走了,他拄着身子,右手处紧握着一只对讲机,一言不发。
而他的目标,则是另一扇门。人们向还未合上的那个世界看去,只见的那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岛屿参差交汇于一体,浮于一望无际的空白之中。
他们成功了,一切过于轻松和巧合。
门后来自己关上了,他们又看向另一边的那扇门。只见他站在门前,并未踏入其中。所有人和他一样,纷纷看向外边。
那存在于过去,原本为黑白相纸记摄的繁华都市。街上没有什么他们所认知中的时髦和科技创新,只有古典和落后。
“我们……接下来该怎么做,先生?”
我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地看着,我想……他们和我想的一样。如今,我早已别无选择。
“那请问……这位先生,我们该怎么称呼你?”
我的参差症状正在逐渐褪去,我也缓缓转身面对他们平静的回道。
“洛闻笙。”
我说着,只觉得我的脸早已湿透……是我早已积攒许久的泪水。
看着他们掉在地上,愿他们不会重新回升,带走未来的一切。
《The end》